寻找时传祥
今天,循着那渐被淡忘了的历史,记者重访时传祥的足迹,探寻他的生前身后。
偌大京城,人海茫茫,人事沧桑。
问起时传祥,一些中学生便摇头,几位大学生,也双眼漠然。在崇文门路边,遇到几位老师傅。“时传祥?!”惊讶中便有些激动,接着,就像是述说自己的光荣一样,“知道吗,那时咱这北京也有一种‘热’,那叫‘义务掏粪热’!”
“万里、崔月犁副市长跟时传祥背过粪,万里还说自已是时传祥的‘第一大弟子’;当官的、大中学校师生、作家、记者、演员都争着来时传祥清洁队参加义务劳动,连到北京出差的人也以同时传祥一起背一回粪为光荣……知道吗?那会儿来背粪得预约!”可是,很快,老人们就又有些愤愤地,“嘿!现如今叫什么?谁还理会个背粪的……”
在后来的采访中,大凡了解些时传祥的,谈话多是这么“转折”的……
20世纪50年代,掏粪是纯体力活。背在肩上那半人多高的粪桶有十多公斤重,装满了粪便就是五十多公斤。时传祥每天掏完了再背,一天的总重量得有五吨。解放后,他掏了十七八年粪,基本上没休过节假日,右肩磨出了巴掌大一块又黑又硬的老茧!
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干好,人家不方便。”
花市下四条胡同耿大爷家厕所墙倒了,砖块掉进了厕坑。时传祥卷起袖子,用手把砖一块块捞出来,用水冲干净,再把墙头垒好,把厕所清扫干净。
1958年,运粪改用汽车了。时传祥说:“咱要人不等车、车不等人、加快周转、分秒必争。”在他的带动下,原来每人每天平均背粪50桶,一下子增加到93桶。刮风下雨也是一样。
1959年10月26日,时传祥出席了“全国群英会”。这一天,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等领导人接见了代表们。
采访时传祥老伴崔秀庭老人是在一天傍晚。老人住着挺宽敞的三居室,她指着去年春节时73岁的王光美来看她时的合影,便说起了李瑞环、倪志福等时常来看她的事,然后就一定要记者在她家吃饭。家里除一台电视机外,再也看不到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听到要写时传祥,老人就挺激动,同时也有些黯然:“现在实实在在干活,本本分分做人还时兴吗?你写劳模还有人看吗?”
记者默然。
几天前,记者与几位挺有身份的人士聊天。有人问:“忙什么?”“在写时传祥。”大家就笑。后来其中一人单独对记者说:“现在赚钱再多的人内心深处也都有一种感慨——大家都能像时传祥那样正直、敬业、实在,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