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蜀道难》看李白山水诗的特色
李白“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他漫游一生,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的山水诗。《蜀道难》就是李白山水诗中最富浪漫主义奇情壮采的代表。通过《蜀道难》,我们可以对李白山水诗的特色略见一斑。
一、丰富的想象,大胆的夸张,奇幻的神话传说,极富浪漫主义色彩
《蜀道难》中,诗人一开篇就以极度夸张的手法和惊叹的语气喊出“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接着用缥缈的神话传说烘托奇险的气氛,并想象可以使“六龙回日”。李白一生都未到过剑阁,却仅凭传说和想象就把蜀道写得如此险象环生、扑朔迷离。像这样以大胆的想象、夸张和神话传说突出山川的壮丽奇伟的写作手法,是李白山水诗的共性。比如,《梦游天姥吟留别》中,天姥峰客观上并不能与五岳比高低,可李白却夸说它“势拔五岳掩赤城”,比五岳还挺拔,连有名的天台山也要倾斜着拜倒在天姥峰足下。描写登山时,诗人更是展开浪漫主义的奇思异想,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幅变幻瑰丽的神奇画卷:明明是看到海日升空,听到天鸡报晓,本是一片曙色,却忽然暮色降临,山雨欲来,虎啸龙吟,丘峦崩摧,变化极为倏忽,而且是外界雷鸣电闪,乌云密布,洞府内却是日月高悬,金光灿烂。正是由于李白具有这种浪漫主义的非凡想象,才使得平凡的天姥峰如此辉煌灿烂,气象万千。再如,《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中诗人更是将古代的神话、传说和夸张的想象有机地融合起来,用“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流射东海”写黄河与华山,进而将其描绘得有声有色和气势磅礴。
二、炽热的情感,强烈的个性,具有鲜明的主观色彩
在山水诗创作方面,李白进行了大胆创新:一是一反传统客观叙写景物的模式,以自我为主体,随情写景;二是客观景物往往以他自己的主观意志安排,感情逻辑代替了生活逻辑。《蜀道难》中,诗人极力渲染蜀道的险峻荒凉、崎岖难行,以及行人的惶恐悲愁,并在诗中反复吟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其实,这是诗人长期漫游求仕生活中屡遭踬碍与仕途坎坷的曲折反映。诗人怀才不遇,壮志难酬,面对仕途险阻,满心的愤懑借说蜀道难行,在诗中一唱三叹、回环往复地渲泄出来,更使读者倍感当时正直的人走正当的求仕之路的艰辛。诗人这种主观情绪在他的山水诗中表现得比较普遍。比如,《陪侍郎叔游洞庭醉后(其三)》中,诗人面对兀立在洞庭湖中的君山,由于心中抑郁愤懑之情难以自控,竟奇想要“刬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显然,诗人是幻想能铲除世间一切阻碍他实现理想的障碍。再如,遇赦后的诗人心情异常轻松和愉快,因此笔下的江水便极为迅疾——“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轻舟”其实就是诗人那颗轻松的心。
三、雄奇壮阔、格调高昂的风格,表现为崇高美
《蜀道难》一开篇就以感情强烈的咏叹极言蜀道之难,为全诗奠定了雄放的基调,接着诗人饱含浪漫主义的激情,通过想象、夸张、神话传说等的交融和烘托,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古老蜀道逶迤、峥嵘、高峻、崎岖、雄奇和壮阔的面貌。李白描写高山、大川总喜欢写得雄奇壮阔、格调高昂,以便在大自然的雄伟中洋溢诗人崇敬的心情。比如,《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天姥峰高度根本不能与五岳相提并论,可诗人却说它高于五岳,还将它幻想成高不可及的神仙世界,使“天姥连天”在审美方面表现出了独特的崇高美。再如,庐山的瀑布也谈不上绝世壮观,却在诗人的笔下成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气势磅礴的壮观景象。这种雄奇壮阔的风格和雄壮崇高的审美意趣,正是李白山水诗的又一特色。
总之,李白的山水诗充满了积极的浪漫主义色彩,无论是写高峻的蜀道、奔腾的黄河、浩荡的长江,还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山水,总是天马行空般地驰骋想象,用极度夸张的语言或奇幻的神话传说表现他热烈的思想感情。不仅如此,李白的每一首山水诗还都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博大浩渺的艺术境界,透过那些奇丽峭拔、雄伟壮阔的山川景物,我们仿佛可以看到诗人那“落笔摇五岳,笑傲凌沧州”的高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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