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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与新北京

小编:

 老北京与新北京

蔡震

以我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记忆中的北京当然说不上是老北京,但到底是四周还围着高大城墙时的那个北京城,而印象最深的就是它的城墙和城门。后来见过南京的城墙,没有它完整;西安的城墙,没有它雄阔。

儿时家在城外一所大学的校园里,遇有星期天大人带着串亲戚,逛公园,上西单、王府井,总是经净土寺、北下关、娘娘庙,过高粱桥,进西直门。后来在城里读中学,则要天天走这条路。那时的高粱河虽然已无从体味“高粱河水碧湾环,半入春城半绕山。风柳易斜摇酒幔,岸花不断接禅关”的意境,倒也还依稀可见水流湍急,杨柳夹岸,鱼翔时见的景致。大人们说当年慈禧太后去颐和园就走这条路,不管水路,陆路,都要过高粱桥,我却总想起民间传说的高亮赶水的故事。如今走在地名依旧、面貌全非的高粱桥,是无论如何也联想不起那个美丽的传说了。

西直门在我眼里一直非常高大,所以天天进出,竟然没想到要登上城楼去看一看。直到有一天要离家远行下乡插队,才突然想起该爬上去,在那儿跟北京告别!其实,登城门楼的坡道是关闭着不让上去的,但还是想着法儿从旁边爬了上去。城楼的一梁一柱、一砖一石,无不透射出岁月的斑驳。用手轻轻触摸,一股历史的苍凉沁入肌肤。从箭楼的了望孔望出去,有点“一揽众山小”的味道,那时西直门内外几乎没有楼房。西山显得那么近,仿佛可以辨认出山上葱茏的林木。老实说,那会儿对这高大的城楼和厚重的城墙并没有亲切感,有的只是一丝敬畏。下到偏远之地的一个小山村成了乡下人之后,还曾生出这样的念头: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老祖先们用高墙围起一个个城,于是,城与乡之间就永远分隔开来?只是那时绝没想到,这是一次永远的告别。

十余年后再回北京,走在已经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城门、城墙原址上,骤然觉得北京城大了许多,可心头却若有所失。人依旧,物已非。应该包含在北京城这个称谓中的历史空间感似乎找不着了,曾经沁入肌肤的苍凉,化作一团怅惘的氤氲。北京城有许许多多文化遗存在历朝历代的风风雨雨中或消失,或颓败,这当然让人扼腕叹惜,但大多还能有让人感觉差可安慰之所在。譬如:城里的翊教寺没有了,城外的潭柘寺还在;圆明园让洋鬼子烧了,又有后来的颐和园;帝王庙毁坏、坍塌了,现在能想办法恢复……可围在北京城的那圈城墙,那高高大大的几座城门,怕是永别了!可也是,倘若城墙、城门仍在,夹在左临右舍的摩登大厦中,该是怎一种尴尬呀!

与欧洲许多城市呈放射状结构的格局完全不同,北京是无数个正方形、长方形构成的几何图形。井字状的阡陌交通、里巷街区,中心由皇城围住紫禁城,皇城外大大小小的四合院排列井然,最后由内外城墙围出整个城市。在我看来,这就是北京的形式美。其实,包括人称方块字的汉字在内,我们文化的许多方面,在审美层面上,都体现着对这种美感形式的偏爱。这大概从远古农业文明的发展过程中就形成了,所以会有“田”字的写法。民国初年拆了皇城,固然可惜,但为改变以帝王为中心的城市功能性(譬如交通)结构,似也不能不如此,毕竟内外两重城墙尚在,未伤及整体结构。而如今,外墙没有了,整体的结构形式打碎了,美自然也就消失了。就如同一个大四合院,拆掉围拢整个院落的墙,只留下一处处正房、厢房,那算是一个什么建筑!

我想起一个被人遗忘了的称谓:“新北京”。不是今年申奥时我们说的那个“新北京”,而是一个有特定涵义的历史称谓。记得好像是现在公主坟一带,曾经有段时间被叫作“新北京”,50年代还有这样叫的。据说那是可恶的日本鬼子叫出来的。小日本占领北平期间,曾想在城西出复兴门至公主坟一带新建一个市区,就起了这么个名字。复兴门外原广播大厦与工会大楼之间那一溜直到70年代、80年代拆除的三层日式民居小楼,即是那时建成留下来的遗迹。

我又想起去过几次的东京。初时见银座的繁华、六本木的时尚与新宿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确曾叹为观止。后来,随着深圳、广州、上海,也有北京,愈见现代,再见东京,感觉也就如此,算不了什么了。不过,东京还是有它的魅力,那就是浅草、江户川。去东京,尽地主之谊的东京人,可以不带你去新宿甚至银座,但不会不带你去浅草,那里浸润着一个时代──江户时代,东京就是那时发展起来的,它固执地保留着一片永远只属于自己的风貌。

现代与古典会有冲突,也应该可以共存。拆除的城墙、城门是不可能重建了,甚至无法亡羊补牢,但至少可以从建筑美学上、城市规划上找到一些思路,在二环路,也就是原城墙内外两侧的空间形成一个过渡,来连接、融合古典与现代,不要像现在西直门至复兴门之间那样,将要出现一堵高楼大厦筑起的“城墙”。

听说东直门内直到北新桥一线也要拆旧建新了。包括这一带在内的京城东北角,大概是所剩四合院民居最多的地界儿了,不知今后会建成什么模样。

东直门内是我来到人世间最早落脚的地方,所以几十年了,都有挥之不去的亲切感。我家虽然在西城,但母亲生下我后身体不好,工作又忙,就把我放在这里的外婆家。而我又因为南馆的一只奶羊,在这里留下了永久的情愫。

说起西羊管胡同迤北的南馆、北馆,四十多岁以下的人是没有见过的了,因为50年代末拆了北馆,建起新的苏联大使馆,南馆也被占去一部分,留下的就是后来的南馆公园。

那时,南馆住着一位姓卜的人家,养着奶羊,我没有母乳吃,便由舅舅们每天去卜家买羊奶。能蹒跚学步时,就跟着走。后来回自己家了,每去外婆家还会跑到南馆玩。这里绝对是北京城一个独特的去处──都市里的田园,而且是异国情调。据说这里原来住的是“十月革命”后流亡的“白俄”,他们建起农场,北馆有一座东正教教堂。我记忆中的南馆已见荒芜象,显然疏于管理,但草木十分茂盛,使它更接近自然风光,还间有几个墓地。向北眺望,教堂高耸的钟楼掩映在林木中。这一切宛如一幅19世纪的俄罗斯风景画,然而却画在20世纪北京城的东北角。

直到今天,每逢经过这里,我脑海中都还浮现出这个画面。我奇怪为什么这处景致在当时一片青砖灰瓦的四合院中并不显山露水,而且还似乎和睦相处,或许是那片宽敞的草木园林转换了视觉效果?由是,想到八面槽那座修葺一新的教堂,孤伶伶站在那里不免有些难堪。

与西直门一带相比,东直门一带过去似乎也是变化很慢的。小时候跟外婆出门,走到胡同口,外婆就得叫辆三轮儿。50年代中期,有轨电车还只通过北新桥,再往东,主要就靠两条腿走路。城外一直是一片低矮破旧的棚户区,再远一点就跟荒郊野岭似的。现在,城外早旧貌换新颜了,当然是好事。而城内,越过沿街的铺面房走进大大小小的胡同,差不多还是老模样。这倒也不是坏事,它留下充分回旋的余地,可以从容想一想,怎么成片地保留一块再现老北京城市风貌的街巷、民居,别匆匆忙忙搞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像辟才胡同北侧刚刚建成的那一片列队而立、整齐划一的五六层楼房,实在让人看不出它与城外那些住宅小区有什么区别。

记忆中的北京其实还有很多,但都是一些残留的断片,因为时间不断消蚀着记忆,更因为儿时所见的北京已分散成这里一片、那里一片。真希望有人能把这些残损的碎片连缀成一幅美丽的图画,留给人们永无穷尽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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