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成功的语文教师吗？

屈指一算，到今年7月，我从教已整整23个春秋。回首这23年的语文教学，我常常自问：我算一个成功的语文老师吗？

坦率地说，对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我真不敢正面回答。从学校每学期两次的学生问卷测评的结果来看，效果似乎不错，学生对我的“满意率”都在90%以上，但我认为这种简单的测评结果不大可靠。学生的“满意”属于一种“直觉判断”，大概可以和“喜欢”二字划等号。一个教师能让学生“喜欢”的因素有很多，可以是灵活的教学方式，也可以是独特的个人魅力，还可以是教师驾驭课堂的能力，等等。一个语文教师能让90%以上的学生喜欢当然是一件好事，因为一个成功的语文教师首先得让学生喜欢。但我固执地认为“喜欢”和“成功”是两个概念，二者之间是有很大不同的。

二十多年里我听过很多课——本校的、外校的，名家的、新手的，也当过好多次公开课、教研课的评委，但对于什么样的课算成功的课，心中一直很困惑，因为很难找到一个硬性的标准。不过，还是能感觉到有一个明显的倾向，那就是人人都喜欢热闹的课：教师有激情，学生爱参与，现场气氛热烈……倘若有人问我热闹的课算不算成功的课，我依然无法给一个回答。因为热闹的课往往失之于浅——问得肤浅，答得简单；或者是其中掺杂了若干娱乐元素。一堂课里夹杂了较多的“无效劳动”或一定的“表演成分”，即使很“成功”，也只具有功利意义，离语文的本质还很远。

那么到底什么样的课才是成功的语文课，什么样的教师才是成功的语文老师呢？我认为能诱发学生的阅读兴趣，激发学生的写作冲动的课才算是成功的课。比如说教“三国”、“水浒”的节选，能激发学生产生阅读原著的强烈欲望并付诸行动，这样的课才叫成功的语文课；再比如教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能让学生产生一种仿写的冲动，这样的语文课才可以算成功的课。可现实的课堂里会有这样的效果吗？恕我直言，恐怕不多。按“一课一得”、“重点突出”、“难点突破”的传统评价标准衡量，我的评价标准“虚”而“不实”。而我认为我们的语文教学一直遭人诟病的症结恰恰就在于太“实”。要么把语文等同于识字造句，要么将语文当成了“解剖麻雀”。结果是学了十多年的语文，除了认得若干汉字，背得几首旧诗词，记得几个古今中外的作家外，既无阅读的兴趣，也没有写作的欲望。设身处地想想，把生动鲜活的语文课教成了“解剖课”，谁的胃口能不败坏？一个坏了胃口的人，什么精美的文学大餐能提起他的兴致？

问题是面对这样的现状，我们这些从事语文教学的人，有几个能反躬自省？有几人想到要改变现状呢？是呀，大家都在做解剖师，你怎能别出心裁？更何况衡量一个语文教师水平高下的是你的学生高考、中考考了多少分，而不是那些无法量化的阅读兴趣和写作冲动。而事实是，很多人都明白，语文课里那些无法量化的元素才是语文的本质，才真正具有“可持续发展”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