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船长”——《船长》文本解读

王妍龙·立新在线

《船长》原名《“诺曼底”号遇难记》，是十九世纪法国浪漫主义文学巨匠雨果的一篇经典的文学故事，故事跌宕起伏，情节引人入胜。这篇文章之所以被不同版本的教材所选用，我想这应该是雨果作品的文学魅力，也是船长的人格魅力。《船长》一文按照事情发展的顺序讲述了哈尔威船长在“诺曼底”号轮船遭到“玛丽”号大轮船猛烈撞击即将沉没的时候，镇定自若，临危不惧，指挥60名乘客和船员有秩序地乘救生艇脱险，自己却屹立在船长岗位上，随着轮船一起沉入了深渊，歌颂了哈尔威船长忠于职守、舍己救人的崇高精神。

梅子涵老师曾说过：“每个人的阅读可以走到的层面是不一样的，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所有的阅读必须走到高处。”因此要让学生真正感受到经典文学的魅力，首先作为一名教师就得老老实实的读好教材，读懂教材，占据阅读的制高点。于是，我端起课本，默默细读，决心向文本阅读的高处行进……

“1870年3月17日夜晚，哈尔威船长像平常一样，把“诺曼底”号轮船从南安普敦开往斯恩西岛。”“夜晚”表明这是一个特殊的时间段。“像平常一样”，告诉我们这是一条定期航线，哈尔威船长曾经无数次引领轮船往来于海上，经验非常丰富，而这一次远航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薄雾笼罩着大海。突然，沉沉夜雾中冒出一个阴森森的往前翘起的船头。那是正在全速前进的“玛丽”号巨轮，它直向“诺曼底”号的侧舷撞过来。只听一声巨响，“诺曼底”号的船身一下被剖开了一个大口子。”“薄雾笼罩”“沉沉夜雾”可见当时恶劣的天气条件，“冒出”说明事故发生的突然，“直向”预示着其后果不堪设想，“巨响”说明撞击异常猛烈，“剖”——破开，说明裂口很大，危险则更大，这四句话说明了发生海难的责任不在“诺曼底”号，此时诺曼底号情况万分危急。“顷刻间，所有的人都奔到甲板上，男人、女人、孩子，半裸着身子，奔跑着，呼喊着，哭泣着，海水猛烈地涌进船舱。” 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前面，人们惊慌失措，惊恐万状，种种表现，种种表情，让人感到了灾难的可怕，一个“涌”字说明海水的流量之大，流速之快，局面已变得难以控制。前两个自然段的描写，交代了这次海难发生的原因，以及这次海难的可怕，后果不堪设想，这样的描写也为后文哈尔威船长沉着机智地指挥抢险作了很好的铺垫。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哈尔威船长是怎么做的呢？他能否使全船的人员及时撤离呢？在紧急救援时，哈尔威船长一共下达了四次救援命令：

第一次命令：“全体安静，注意听命令！把救生艇放下去。妇女先走，其他乘客跟上，船员断后。必须把六十人全都救出去！” 这次命令哈尔威船长共说了四句话。这四句话，简洁明了，把各人该做什么说得清清楚楚，同时体现了哈尔威船长坚决果断、呵护生命、临危不惧的高尚品质。值得我关注的是最后一句话：“必须把六十人全都救出去！”点明救援的目标！一种坚定的信念，既是给船员们的命令，又是给乘客们信心，更是哈尔威船长在客轮遇险时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使命。紧接着，文章的第四自然段写道：“实际上船上一共六十一人，但是他把自己给忘了。”这一句话是必要的补充，他真的把自己忘了吗？谁相信哈尔威船长会如此惊慌？哈尔威船长一生之中不知碰到了多少险情，对于“生死”已经不知想过多少次了，怎么会忘了自己？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他在危险来临时只想到别人，不顾自己的安危，发自肺腑的要将生的希望留给别人！这是作为一位船长的职责，也是他的做人之道！

第二次命令：船长授权奥克勒福大副可以开枪的举措：“哪个男人敢走在女人前面，你就开枪打死他！”这似乎是一道不近人情的命令！但是在非常情况下，哈尔威船长只有采取非常措施，显示了他无上的权威，也体现了保护弱者的做人之道。这样做的目的是尽快结束混乱的场面，节省救援时间，使大家都能安全撤离，所以说这是一道“看似无情却有情”的命令。

这两次命令制止了救援过程中的两次混乱场面，如果我们读懂了哈尔威船长的这两次命令，就不难理解这句话：“大家沉默了，没有一个人违抗他的意志，人们感到有一个伟大的灵魂出现在他们的上空。”“伟大的灵魂”指的是船长。就当时的情况而言，船长是最高的权威，他具有组织自救的权利和义务。同时他临危不乱、沉着镇定、指挥有方，能够救大家于危难之中。人们被他尊重妇女、爱护儿童的人性美和先人后己、舍己为人的品德所感动，所以没有违抗他的意志，大家都从心底里升腾起崇敬之情，他就成了出现在大家上空的“伟大的灵魂”了。

第三次命令：“快救克莱芒！”克莱芒是船上的一名见习水手，在哈尔威船长眼里也是一个孩子，在危机关头，他把船上的每个人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自己，他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将死的危险留给自己。就这样，在哈尔威船长的指挥下，救援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但轮船还在继续慢慢下沉。“人们尽力加快速度划着小艇在“诺曼底”号和“玛丽”号之间来回穿梭”，就在这时，船长发出了第四次命令：“动作再快点！”从这个命令中可以看出，这位经验丰富的船长已经感觉到救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多么希望所有的乘客和船员都能安全撤离呀！“第20分钟到了，轮船沉没了。船头先下去，很快船尾也浸没了。”

“船长哈尔威屹立在舰桥上，一个手势也没有做，一句话也没有说，随着轮船一起沉入了深渊。人们透过阴森可怖的薄雾，凝视着这尊黑色的雕像徐徐沉入大海。”

“哈尔威船长一生都要求自己忠于职守，履行做人之道。面对死亡，他又一次运用了成为一名英雄的权利。”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哈尔威船长竟这样的坦然，这样的平静，“一个手势也没有做，一句话也没有说。”平静得让人心碎！“船在人在，船亡人亡”，哈尔威船长信守了古老的航海传统，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船长，什么是真正的英雄；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船长的尊严 。“黑色的雕像”难道不是对哈尔威船长视死如归、犹如铁铸一般的高大形象的赞美吗？在他们的心中，哈尔威就是一尊雕像，挥之不去，铭记终生！“忠于职守”，文中的主要表现是全力救人，“必须把60人全都救出去，”一个也不能少；“做人之道”，文中的主要表现就是他在救人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人生理念，如他对他人生命的尊重，对妇幼这些弱势群体的优先保护，彻底的忘我，与事业共存亡的精神等等。“面对死亡，他又一次运用了成为一名英雄的权利。”“运用权利”，是因为哈尔威是船上的指挥者、主宰者，在这个危难关头，他手上握有生死大权，他可以运用这个权利，选择率先逃走，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运用了成为可鄙的利己主义者的权利；现在船长的职守使他有了成为英雄的可能，他又运用权利，选择舍己救人。所以说，面对死亡，哈尔威选择了“悲壮的舍己救人”，最后随着轮船沉入了深渊，成为在英伦海峡上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英雄”。在死亡面前，他自觉地经受了严峻的考验，放射出英雄的光彩。在死亡面前，最能展示一个人的本色，谁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造就英雄业绩，谱就英雄乐章；成就一个英雄的“权利”人人都有，关键在于你是否“运用”这个“权利”。“又一次”说明哈尔威船长之前还有过类似的壮举，但这次却是最后一次，可作者为什么不用“最后”，而用了“又一次”呢？我想用“最后”虽然能让我们为之扼腕，为之惋惜，更能震撼人们的心灵，但是却渲染了文章的悲剧色彩，让我们觉得哈尔威船长真的彻彻底底地离开了我们，而用“又一次”，我想哈尔威船长虽然离我们而去了，但他的精神却永远留在人们心里，他永远活在人们心中，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英雄“船长”！ 这也是雨果浪漫主义创作思想的体现。

《船长》原文的题目是《诺曼底号遇难记》，也是初一教科书中的一篇课文，在初中的教材里保持了雨果这篇小说的原貌，文字没有改动。我倒觉得《船长》的题目改得好，更加能直接体现文章要表达的中心，那就是船长不仅仅是一船之长，更是意志与信念的象征，哈尔威用自己的生命注解了责任与道义，还诠释了这种职业的操守。这也是船长历来备受人们的敬重的原因，也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担此重任。我想这也是用“船长”作为课文题目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