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田”为何是一家

◎陈 健

陈姓，无疑是中华民族姓氏的重要一脉。《百家姓》中，“陈”排名第十。根据“全国公民身份信息系统”（NCIIS）的统计，陈姓是中国第五大姓，同时也是当今全球华人十大姓之一。

和其他的姓氏一样，陈姓的源流发展也是错综复杂的。其中最为主流的一支来源于妫（guī）姓，是舜的苗裔。相传舜本姓姚，后迁居“妫汭（ruì）”（妫水的岸边曲折处），故其后代改姓“妫”。商朝末年，舜的后裔阏（è）父（也称遏父）前去投奔周国，担任“陶正”官，就是掌管制造陶器之事的官员。

周武王灭商后，追封先贤遗民，就把阏父的儿子妫满封到了宛丘，就是今天的河南周口市淮阳县一带，遂定国号为“陈”。《说文解字》就说：“陈，宛丘，舜后妫满之所封。”至此，妫满就算是陈姓正式的祖先了。妫满死后，谥号为胡公，历史上称为胡公满或陈胡公。

公元前478年，楚惠王北伐，陈国最后一个国君陈闵公被杀，陈国灭亡。从胡公满封于宛丘，到陈国灭亡，前后共计20世，26代君主，历时588年。虽然陈国破灭，但他的子孙苗裔已经深深根植于中原大地，并且开始朝四方迁移，开枝散叶。当然，“陈”还有来自其他民族改姓的，就不一一介绍了。

值得一提的是，历史上有“陈田一家”的说法，说的是陈姓某一支的变迁。要讲清其中的原委，还得从历史上一桩大事——“田氏代齐”说起。

公元前707年，陈国发生内乱，陈桓公被杀，太子陈完被贬为大夫。随后陈完出走，投奔齐国，史称“完公奔齐”。齐桓公封陈完为“工正”，即掌管工匠制造的官。据说，齐桓公还赐给陈完很多田地，于是有人称他为“田完”。也有说陈完是被封于一个叫“田”的地方，为了感恩答谢，或便于隐居而改姓为“田”。总而言之，陈完的后代以“田”为姓了。田完的第九世孙田和，废齐康公，自立为国君。公元前379年，齐康公死，姜姓齐国绝祀，田氏继承了齐国国号，史称“田齐”，这就是著名的“田氏代齐”。

田氏代齐后经历8君184年，被秦国所灭。齐国土崩瓦解，子孙纷纷改姓。齐王田建的第三子田轸投奔楚国，被封为颍川侯，又改回了陈姓。现代陈姓人群中有相当大一部分即出自陈轸，世称“颍川陈”。

陈姓与田姓之间的渊源与“纠缠”可见一斑。陈姓改为田姓，究竟是陈完被赐予田地，还是被封于“田”地，只怕难以有令人信服的答案。不过，后世比较严谨的学者，在论及“陈田一家”时，多从“陈”字与“田”字在语音上的关联上找原因。原来，在古代，“陈”与“田”的读音是相近的。音韵学有所谓“古无舌上音”的理论，简单地说，就是普通话中声母念zh、ch的字，在古代是念d、t的。比如“填”的拼音声母是t，但是其声旁“真”的声母却是zh，说明“真”在古代的声母读音也是近似于t的。今天的闽南方言中仍保留着部分古音，其中“陈”的声母发音就是近似“田”的声母的。鉴于“陈”字与“田”字在古音上的联系，“陈田一家”也就顺理成章了。